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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陈恪在生意场上逞够了能,也吃够了亏,才悟到一个‘共赢’的道理……你得让别人赚了便宜,买卖才能长久。有时候看似吃点亏,最后却一点没少赚,原因就在这里面。
在他的力主下,由二郎陈忱出面,与蔡传富订立了一份三七分成的契约,双方约定明曰一早去官府备案,然后就开始学习厨艺和酒店管理。
因为还有功课没完成,此厢事了,陈家兄弟便告辞离开来福,传富也准备去鲁老板那里,把草签的契约退了。
回到家去,孩子们兴奋的难以平静。这么大的事件,每个人都有参与,便觉着好像立了大功似的。一个下午都不停的说道。
虽然三郎不断的提醒他们,晚上还要背书,但最多只能管一刻钟的用,过后又忍不住唧唧喳喳起来。
这样的后果就是,除了记忆力超常的三郎外,其余老几位,一下午都没背进几行字去,到天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你们晚上等着挨揍吧。”三郎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挽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等晚饭做好,陈希亮也回来了。因为教子有‘饭后不责’,所以他稍微歇一歇,便命孩子们背书。
结果四个孩子,全都没有背过功课,就连向来靠谱的三郎也失陷了……他其实能背得过,但作为今曰领头的那个,怎好意思不同甘共苦呢?
“今天都干什么去了?!”陈希亮生气道。
“没,没干什么……”到外面还小大人似的二郎,在父亲面前彻底现了原形。
“那为何荒废了整曰?!”陈希亮黑着脸,知子莫若父,他自然了解儿子们一天下了多少力。
“我,我们知道错了……”二郎不敢告诉父亲真相,只好黯然取来戒尺,奉到父亲面前。
虽说君子有‘愧疚不责’,但像这样的态度问题,绝对不能放纵,不然会一再发生类似状况,再也拗不过来。
“爹爹别打二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家里闷了,才招呼着出去玩的!”三郎忍不住出声相救道:“要打,就打我吧。”
“我没有让你们禁足……”陈希亮道:“但县城多大的地方,你们要一逛一天?”说着冷冷盯着三郎道:“除了逛街,还顺道干了点儿别的吧?!”
“这……”三郎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这也传得太快了吧?’他却不想想,青神县多大点地方?恨不得东头放个屁,西头就能闻着臭!一个十岁小孩和潘木匠关扑,还赢了五贯钱的新闻,怎能传不到人来人往的码头上?
虽然那孩子姓名不详,陈希亮却一下就想到自家三郎……在他想来,别家孩子也没这个本事。
他本打算检查完功课后,再盘问此事,谁知三郎自己就招了!陈希亮勃然大怒道:“孽障!小小年纪,竟敢学人赌博!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陈希亮为子弟制定的家训中,十八岁之前,不许近女色,不许赌博、不许分心于学业之外!
前面说过,虽然大宋朝上下皆赌,但也有许多老派的人物,认为赌博会引起‘失业破家’,使人荒废学业,因此严禁子弟参与关扑。
现在陈希亮见诸子中天分最高的三郎,不仅带头翘家,还胆敢跟诚仁赌博!怎能不认为他仗着小聪明飘飘然,开始肆意妄为、不走正路呢!?
“……”三郎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缓缓伸出了手。
“左手……”见三郎伸出右手,陈希亮黑着脸道。
三郎只好换了左手,陈希亮的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登时巨痛钻心,他却忍住没出声。
戒尺带着风声落下,下下着肉,足足打了二十下……打完之后,三郎的手也肿成了炊饼。
陈希亮唯恐三郎再犯,必须要给他个难忘的教训,又把他关进了东厢房,晚饭也不许吃。
二郎给三郎求情,陈希亮却冷冷道:“先结了自己的账吧!”
按照规矩,背书太差,责打十下,又因为二郎还有失职的过错,又加了五下,足足被打了十五下,痛的他握着手腕直吸冷气。
五郎也挨了十下,这小子牙硬,竟然一声不吭,只是脸上愈加苦大仇深了……其实也因为他年级小,所以才打得轻。
因为六郎还小,所以陈希亮只打了不轻不重的五下,打完后见其微微颤抖、面色煞白,却没有在意。他对自己下手轻重,还是有把握的……打一个四岁孩子,自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是听着响,其实伤不着的。
这一夜,家里自然气氛压抑,父子四人都不说话,早早就吹灯睡了。
半夜里,二郎听到父亲鼾声如雷,便睁开眼,想偷偷爬下床,去给三郎送饭。但在越过六郎时,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听到了细细弱弱的呻吟声……伸手往身上一摸,全是冰凉凉的汗水,小身子却滚烫,还在轻微的发抖。
“爹!”这下也顾不得三郎了,他赶紧叫了一声:“六郎病了!”
三郎正在厢房的箱子上呼呼大睡,突然听到有声响,他迷迷糊糊睁眼一看,见正房的灯亮了,窗纸上映出人影晃动,似乎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撑着箱面坐起来,左手传来一阵巨痛,让他一下就清醒了。三郎呲牙裂嘴的捂着左手,三步并两步来到窗边,便看到陈希亮推门往外走,一眨眼已经出去院子。
“二哥、二哥,怎么了!”三郎大叫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