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小红道:“嘿嘿,老娘就说你一准儿喜欢吧?”
其实我喜欢的并不是这方印章,我家就是开印章店的,什么玩意儿没见过?再说我也不缺这点钱,我中意的是斐小红这份心意,这么好的红寿山石印章价值很高,能让红姐这么个视财如命的守财奴掏出这么一大笔钱来送我礼物,已经能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一些问题了。嗯嗯,不错,以后对红姐好点吧。
“下个是谁?”邹月娥似乎铁了心要最后一个送我了。
袁雅珍当仁不让道:“我来吧。”把一个扁扁的大包递给我,上面有排英文牌子。
拉开一看,原来是套西装,面料非常细腻,手感比我那几身西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袁雅珍淡淡道:“是我托人跟意大利原厂订做的,不是国内订做的那种,你回头试试,尺码应该合适。”
我笑道:“谢谢姐,我那天还琢磨缺一套上得了台面的西装呢,真不错。”就这么套衣服,我估计没有十几万都拿不下来,很可能得二十万甚至更高了。汗,想想都眼晕,就是我发了财以后,也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呀。
袁雅珍一嗯,“你喜欢就好。”
“何止喜欢,太喜欢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西装收好。
邹月娥笑笑:“下个该谁了?”
晏婉如一眨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笑呵呵地把一款宝珀bn-anniversaire限量序号的高档表给了我,“从一拍卖会上拍来的,表带也好,表盘也罢,我都觉得挺漂亮,挺适合你,当时想也没想就拍下来了,呵呵,你看看喜欢不?”这么块表,估计也得十几二十万往上了。
我用力点头:“当然喜欢,我这表正好该换了,谢谢姐。”
“我给你戴上。”晏婉如一撩我的袖子,把表戴在了我腕子上。
我晃悠着手臂在阳光底下看看,嘿,别说,一分钱一分货,这十几万的东西就是比几百块的国产表好看,行,以后就戴它了。
邹月娥笑道:“下个谁送?呵呵,我这礼物有点拿不出手,所以我最后一个送吧。”
席蔓莎鼓起勇气咬咬嘴唇,“那,那我来。”她慢吞吞地从包里摸出一本装订的乱七八糟的书来,书页参差不齐,好像就是打印机打出来的纸再用线缝上的那种。可是,就这么个其貌不扬的礼物,把我们一屋子人全给震住了。只听席蔓莎结结巴巴道:“这是……是……是我写的书。”
我啊了一声:“书?你写书?”
蒋妍也惊得跟什么似的:“我kao,小姨你藏得够深的?我咋都不知道?”
晏婉如愣神儿道:“你是作家了?”
席蔓莎脸都憋红了,急急摆手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写着玩的,还没有跟出版社联系,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表,嗯,反正,反正我想第一个先给小靖看,这……这能算是礼物吗?能吧?”
我快速把书拿到手里翻了翻,“当然算礼物,最好的礼物了,谢谢。”
蒋妍嚷嚷着也凑了过来,“我也看!我也看!”
“不要!”席蔓莎急得脸都红了,赶快抓住妍妍,“别看,别看,写的不好。”
“哈哈,小姨害羞啦。”
邹月娥一笑,好奇道:“故事讲得什么事?写爱情的?职场的?还是其他什么的?”
“是……是爱情吧。”席蔓莎哭丧着脸道:“小靖,别跟这儿看了,等晚上再看,老师写的真不好。”
我知道她脸皮薄,就美滋滋地把书收好,“行,这两天我也不干别的了,专心你的书。”
席蔓莎一点头,赶快拉拉外甥女,“妍妍,该你送了。”
蒋妍呃了一声,扭捏地咳嗽了咳嗽,回身把一个轻飘飘的大纸盒子拿了过来,放到我手里,“那个啥,我可先说好啊,这礼物暂时不能拆封,不许在这儿看。”
邹月娥打趣道:“那可不行,我们都晾了礼物,咋就你一人例外?”
斐小红嘿笑道:“没错,打开打开!”
“我kao!”蒋妍抓抓脑袋:“不许打!”
打打闹闹了片刻,蒋妍终究还是敌不过众人,在邹月娥和斐小红的强烈要求下,盒子被我轻轻揭开了盖子。入眼,尽是一片纸叠得小桃心,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足足一大箱子,恐怕得上千个之多。
“哇塞。”邹月娥笑孜孜道:“这得多少个呀?”
席蔓莎看看妍妍,“恐怕得一千个吧。”
蒋妍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我,我……”
我心头跳了两下,想着性格大大咧咧的蒋妍每晚每晚都窝在屋里偷偷摸摸地叠桃心,我脸上不禁lou出一个暖意的笑容,“这得叠好几个月了吧?谢谢。”虽然她送的东西没什么经济价值,无法和斐小红她们的礼物相比,但我却非常喜欢,因为有些东西总是金钱没办法买到的。
蒋妍羞愤地看了眼邹月娥,“邹姐,我,我真没别的意思啊。”
我也眼巴巴地观察了一下邹姨的表情。
谁知邹月娥噗嗤一笑,毫不在意地摸了蒋妍后脖子一下,“我明白,到时候让小靖把桃心都穿好挂起来,对了,要不干脆做个风铃得了。”
蒋妍急急摆手:“不用,不用。”
我松了一口气,收好纸箱子,“月娥,是不是该你了?”
“哦,都送完了?那到我了,呵呵。”邹月娥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扁盒子给了我,“不许笑话我,你们也是,谁都不许笑话,不然我可挨着个儿的灌你们酒了,喏,喏,打开瞅瞅吧。”
见她这么说,我心头顿时升起一丝期待感,轻轻ian开了盒子盖。
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怔了一下,“……毛衣?”无数个狐疑的念头浮现在脑海,现在刚刚入秋,还没到冷天呢,她送我毛衣干嘛?而且,这毛衣有什么寓意吗?看这个款式和样子,呃,好像也不值什么钱啊?
等等!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骤然瞪大了眼珠子:“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织的?”
邹月娥抿嘴浅笑一声:“很遗憾地告诉你,这就是我织的,呵呵。”
不止是我,晏婉如和蒋妍她们也全都惊得直瞪眼,“你织的?你会织毛衣?”
“不要小看我。”邹月娥妩媚地笑笑:“女人认真起来的话……是很可怕的,呵呵,去年中旬我就开始跟小靖母亲学针织了,本想织好后去年冬天送我老公,谁知道磕磕绊绊地没能顺利完工,年初的时候又织错了路子,拆拆补补,前一阵刚弄好。”
我愕然道:“你织了一年?”
邹月娥嗯了一声,笑笑:“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年零一个月。”
把软乎乎的绿底色白线毛衣拿在手里,我感觉这毛衣的分量稍稍有些沉了。如果是心灵手巧的袁雅珍织件毛衣,我丝毫不会奇怪,可邹姨是连什么衣服要用肥皂洗什么衣服要用洗衣粉洗都不知道的人,她想织成这件毛衣,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
我感动得不得了,二话不说地直接拖掉了外套,把毛衣穿在了身上。
晏婉如赞赏地拍拍手:“真好看。”
“是啊,邹姐手真巧。”
邹月娥笑着给我理了理领子,“别夸我了啊,再夸我该脸红了。”
我低头看看毛衣,旋即拉住了邹姨的手,悄声在她耳边道:“谢谢,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