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她一直笑着，王后来的时候她在笑，徳琦来的时候她也再笑，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徳琦进来了，华丽的服饰变得破烂不堪，额上布满了一层密汗，德琦是硬闯进来的。
当德琦看到她时，她有一半儿的身体都进了蚂蚁，哦不，应该是顽虫的肚子里，地面上的血滩越积越多。
德琦的面部绯红，穿着粗气，看着她的表情似痛心，似悲愤。
她多久没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了？德琦的表情莫名的让她安心。
德琦的右手冒出了丝丝白烟，转眼间一把剑捏在手里。
德琦斩断了她手腕处的束缚，她身体没什么支撑倒在了德琦的怀里。
德琦开始往她腿上……啊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腿了，那只是森森白骨而已。德琦给她上药，她身上的顽虫纷纷逃窜。血液不再流了，她浑身精力散尽。
她开始注意到了德琦的手，满手的献血，还带着颤抖。
德琦是医生，不是战士，更不是将军。德琦紧绷的身体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战争中回过神来。德琦应该还是第一次杀人。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无声的道歉，德琦，对不起！
德琦看出了她的意图，把她打横抱起来。“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再也不是雪妃与臣子的称呼了，一切有了变动。
出了黑园，入眼既是一片血腥。
德琦说，“闭上眼睛，不要看。”
而她睁开的眼就无法闭合了。
这些人，都是德琦杀的？鲜红色的血液作为背景，人类的肢体、内脏布满了整个殿堂。徳绮就是踩着这么多人的尸体把她带出去的。
一出门，无数的士兵截住了他们的去路，在太阳的光亮下的长剑晃了她的眼睛。
徳琦的反应很是淡定。“让我去正殿，相信吾王现在很愿意见我。”
不一会，从士兵中传来话，“吾王有令，带他们去正殿。”
训练有素的士兵收回了剑，分成了两队，给他们让开了路。
王说什么？让他们去正殿？他想干嘛？不要去，不要看他了，看到他，她的心脏就疼，不要去。
她说不出话，抓着徳绮的衣服急切的说着，可是只能发出几个啊啊的音。
不要去，不要去，王现在肯定有和那个王后在一起，他们晚上还缠绵在一起，而且，她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该如何去见王？所以她不要去，不要去，如果要让她去见王，那干脆杀了她好了，德琦，快用你的剑杀了她，她不要去，不要再往前面走了，求你了！！
德琦安抚她，“放心，我拼出姓名也一定保你周全。”
保她周全？德琦，不用了，她早就不全了，心都没有，身体是否完整还重要吗？
她一路挣扎，可还是阻碍不了德琦的步伐。
她看着慢慢靠近的正殿，开始惊慌起来，她挣脱出德琦的怀抱，可以她的腿不能用了，她狼狈的摔在地上，然后在地上爬着，一寸一寸挪移自己的位置，企图离正殿越来越远。
她顾不了德琦和那些士兵的眼神，她只知道离开，离开就好，只要能离开……
德琦摇晃着她的肩膀，朝她怒吼，“你够了，曾今那个顾斯雅去哪儿了？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德琦。曾今那个顾斯雅去哪儿了？她怎么知道？可能是停留在有王相伴的那个时光了。
她朝德琦摇头，眼泪又一次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她的意思是她不要去，不要见王。幸好德琦懂她。
德琦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十根欣长的手指握成了拳，指节开始泛百。“好，不去，不去了。”
德琦一只手扶起了她，然后起身，右手指尖白烟缭绕，化为一把长剑。
“全都给我让开。”德琦抬起手，长剑指着阻挡他路的士兵。
士兵是不畏惧死亡的，相反，为了君主而死，这会让他们觉得无上光荣。没有一名士兵让开，他们所做的，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聚精凝神，盯着德琦的一举一动。
德琦握紧剑柄，神色一变，“那你们就下地狱去吧！”剑身闪过一道寒光。
“德琦，你太放肆了。”
德琦的身子僵硬了。
是谁在说话？是谁在那里？是谁？
她看着那抹熟悉无比的黑色人影愣住了神。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然后红色的液体覆盖了她的视线，满世界的红色，她除了王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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