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暮星不知对方送书缘由,但他仍然表示感激:“谢谢,我回去就看看。”
“重点读一下漫与那篇。”
“这篇有什么特殊之处么”谈暮星虚心请教。
贺时琛平静地盯他:“这篇文章深入剖析奴隶的想法。”
谈暮星:“”
谈暮星当即领悟,对方还在记仇饭桌上的事,这是明涵自己和熊孩子。明明贺时琛出言帮谈暮星解围,想让他少吃一点,谁料他突然倒戈,直接站队楚千黎。
谈暮星自知理亏,他心虚地挠挠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其实我不是她奴隶,都是我自愿去做的”
贺时琛引用书中内容,淡淡道:“鲁迅曾说过,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所以他选择这本书送给谈暮星。
“”
谈暮星面露难色,似乎是难以启齿。
贺时琛挑眉:“难道有错么”
谈暮星见其态度笃定,他终于鼓起勇气,欲言又止道:“但似乎你来说这话也没有信服力”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们差不多”谈暮星赶忙解释,“我不是说能力方面,而是你也很关心她,所以我们都一样”
“不是什么奴隶啦。”他温和道。
谈暮星很早以前就发觉,贺时琛是关心楚千黎的,但面上却总口是心非,而且惯用冷厉语言打击对方。
当然,他认为熊孩子也知晓此事,否则她不会对印钞机无理取闹,人都是在纵容中才肆无忌惮。
谈暮星说此话挺诚恳,双方初衷一样,都希望她能好。
但这话对贺时琛却是晴天霹雳,不亚于直言他同样是奴隶之一
贺时琛瞳孔地震:“你想说我是奴才而不自知吗”
谈暮星慌乱地摆手:“我完全没这个意思,而且都说不是奴隶”
贺时琛此刻却不信对方,他再度审视谈暮星,犹如紧盯天然黑,目光幽幽道:“你们果然是一类人。”
这种熟悉语气让他想起初回贺家的楚千黎,她当初也是懵懂无知地杀人诛心,阴阳怪气一向可以
谈暮星听自己和楚千黎被归为同类,他缓缓将视线挪向一边,脸庞流露出赧意,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那我就将这话当做夸奖了。”
贺时琛瞬间领悟其神色,面无表情地戳破遐想:“我没有说你们般配的意思。”
不要产生莫名其妙的联想。
谈暮星失落:“啊,不是么”
“”
众人晚餐后休息片刻,楚千黎要带谈暮星看浑天仪,借此稍微摆脱家长们的视野。谈暮星被拽走前,他还礼貌朝其他人示意,这才跟着楚千黎过去。
余莘目送二人前往小院,评价道:“是家教很好的老实孩子呢,看着白白净净,还经常被欺负。”
余莘用餐时跟谈暮星交流,她同样好奇女儿的选择。谈暮星气质挺特别,就像稳定单位的老好人,平时看着无声无息,但关键时刻总会在,也没有跟人争执的时刻,非常符合长辈们的审美。
在长辈看来,谈暮星各方面比较均衡,尽管不是才貌拔尖型人物,但恰好都在可接受范围内,剩下的小缺点甚至变成优点。简言之,大白熊是标准的实用型配偶人选。
如果是才貌可比贺时琛,再加富可敌国的家世,他们反倒要忧虑起来。
贺正合随意道:“没准人家不觉得是欺负。”
余莘绽放微笑:“这样就稍微放心,只用担忧时琛了。”
贺时琛面露疑惑:“为什么要担忧我”他明明比她更令人放心。
“如果是学习方面,时琛确实要强点,但在生活里不太行。”余莘无奈地叹息,“你还总跟你二叔混在一起,我都不确定你未来的生活了。”
贺远洋就是痴心工作,后来忘记管其他事情,当然他现在活得也不错。
贺正合安慰:“没事,就像远洋现在常来,时琛以后去千黎家,也不是不可以。”
贺时琛:“”他以为自己最省心,没想你们竟更费心
小院里,两人身着厚厚冬服,站在寒冷的室外,终于有机会私下交谈。当然,落地窗内就是温暖的客厅,时不时还能看到人影走动。
谈暮星不是第一次来贺家别墅,但他今日却莫名害羞及窘迫,尤其刚刚见完楚千黎的亲人。虽然两人以前很熟悉,但不会接触各自家人,现在却有慢慢融合的感觉。
这像是更近一步,两人的世界重叠,诞生出崭新的未来。
谈暮星深吸一口气,胸腔内涌生新奇的感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短暂宕机却引来楚千黎不满。
“星星为什么不说话”楚千黎委屈地抱怨,“明明跟爸爸妈妈有那么多话说,现在只对着我就冷场。”
谈暮星一愣:“咦”
“我刚都看见了,你还和哥哥聊,你今晚就跟我说的话最少”楚千黎佯装抹泪,呜咽道,“我都懂的,就是淡了”
“我没有” 谈暮星慌张无措。
“明明就有。”楚千黎满肚子坏心眼,她就想刁难他,故作生气道,“不想跟我说话”
“不是的”
“那你还光跟他们聊”
谈暮星抿抿嘴唇,他明明身处冬季凉风中,却无法驱散脸上的热意。
他不敢直视她,目光移向一边,耳根发粉道:“因为只有和他们好好地聊完,以后才能跟你说很多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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