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办。”裴玄凌负手走到书案前。
“听闻楚地东湖风景独好,是个诗情画意的好地方,正好殿下这次也巡察了东湖,妾身便画一副东湖山水图。”说话间,阮侧妃开始调颜料,“只是,妾身没去过东湖,需要殿下为我讲解当地景色。”
裴玄凌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太子描述东湖景色,阮侧妃根据太子所描述的景色绘画,好一派闺房之乐。
期间,黄得昌端了一盏茶放到一旁。
他先是端着一杯茶给太子,“殿下,您描述了这么久的景色,喝杯茶解解渴。”
裴玄凌接过了黄得昌递来的茶,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然后,黄得昌站在一旁,等阮侧妃稍作停顿时再递茶。
阮侧妃身穿藕荷色袄裙,装扮比别的妃嫔都要淡雅,整个人看起来和她的性格一样温婉如水。
尤其是她作画时的模样,举止端庄娴雅,有一种淡静文雅的风韵。
等到阮侧妃停下来时,黄得昌找准时机递给了阮侧妃一杯茶,“您请喝茶。”
“”阮侧妃垂眸,看着那杯看似寻常的茶,“我暂时不渴,你且放在一旁吧。”
“”黄得昌笑着应了声“好”,“您想喝的时候就同奴才说,奴才再给您倒。”
阮侧妃忙着作画,没再回应黄得昌。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阮侧妃就画好了东湖山水画,“殿下,妾身画好了。”
太子一开始在帮阮侧妃描述东湖景色,之后就在书柜找了本书,坐在一旁看书。
如今听说阮侧妃画好了,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抬脚至书案旁,欣赏阮侧妃所作的画。
仔细看了看画,裴玄凌肯定的“嗯”了一声,“画中杨柳依依,游船徐徐,浪花朵朵,碧波荡漾,曲径拱桥,还有远处的堤围,再加上天边的倦鸟,此画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夕阳西下的景色最是唯美,大气中带着婉约典雅之气,好一幅东湖山水画卷”
“殿下谬赞。”阮侧妃自谦道:“主要还是殿下送的颜料好。”
点评完阮侧妃作的画,裴玄凌的视线落在黄得昌不久前给阮侧妃倒的茶。
这已经是黄得昌今晚第三次给阮侧妃递茶了,却因为阮侧妃忙着作画,每次都让黄得昌放在一旁了。
裴玄凌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随意地递给阮侧妃,“画了一个多时辰的画,喝些茶解解渴。”
“”阮侧妃盯着茶盏中褐黄色的茶水,歉意的婉拒了,“殿下,妾身近日睡眠不好,别说夜里了,便是白日都不敢喝多了茶,以免夜里失眠。”
她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色,“如今都亥时了,妾身万万不敢再喝茶了,否则整宿都要睡不着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太子殿下亲自端茶给她,这是她莫大的荣幸,她说什么都要接过茶盏喝上几口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怀疑太子给她下了致不孕的药,得防着点。
反正今儿说什么她都不会吃太子主仆俩递过来的任何食物
等明日太子离开了,她再找太医过来检验,看看这茶水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站在一旁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惊。
以往他给阮侧妃端茶,阮侧妃也有不喝的时候。
但阮侧妃从来不会拒绝太子递给她的茶,今日却连太子递的茶都拒绝了
裴玄凌眸光微不可察地转了转,倒也没逼阮侧妃,“既如此,那这茶还是别喝了。”
他将茶盏放在一旁,“时候不早了,安置罢”
话毕,男人就抬脚去了内室。
见状,阮侧妃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叫来贴身宫女,嘱咐宫女把那茶水端下去收好,明日好让太医检查这茶水有没有问题。
嘱咐好宫女,她才跟着太子到了内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黄得昌在内室点了太子一贯爱闻的安眠香。
殿下自幼睡眠浅,多数时候都得点香才能入睡。
一番更衣洗漱后,太子和阮侧妃双双歇下。
奴才们也纷纷退下,把门给带上了。
阮侧妃躺下后不久,男人滚烫的身体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而她,像往常那般腼腆地承受着男人的宠爱
次日清晨,阮侧妃疲惫的起床,伺候太子更衣上朝。
待送走了太子后,妃嫔们陆陆续续的来给阮侧妃请安。
这日晨省,阮侧妃全程心不在焉。
加上昨晚侍寝,精神头不大好,早早的便遣散了众人。
妃嫔们刚走,阮侧妃就对贴身宫女说:“你去趟太医院,把汪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过来帮我请平安脉。”
阮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人脉颇广。
那王太医便是与阮家交好的一位老太医,阮侧妃入宫这几年来,若是遇上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由汪太医诊脉开药方。
宫女应了声“是”,“您昨晚累着了,奴婢瞧您都没精神,请太医这一来一回起码要半个时辰,您且睡个回笼觉吧。”
昨儿夜里,她在外头守夜,听见内室的动静直到天蒙蒙亮才歇停。
今儿一早,太子体恤主子,让主子睡到自然醒。
可主子素来严守规矩,仍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又应付了前来晨省的妃嫔。
如今看到主子一脸疲惫的样子,她既替主子感到高兴,又心疼主子。
“”一提到昨晚,阮侧妃脸上微微一红,可她确实太困了,只有抬脚往内室走,“我再歇会,等汪太医来了,你直接请她到内室替我诊脉便是。”
半个时辰后,宫女把汪太医请到了内室。
“主子,汪太医来了。”宫女掀开床帐一角,轻声叫了叫阮侧妃。
然而阮侧妃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宫女叫了好几遍,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汪太医来了那便有请汪太医帮我把一下平安脉吧。”
汪太医先是给阮侧妃行了礼,然后才坐在床边,隔着床帐,垫了块丝帕放在阮侧妃手腕上,替阮侧妃诊脉。
照例诊脉后,汪太医就说:“阮侧妃,据老夫诊断,您除了没歇息好,身体康健得很。”
“除此之外,我的脉象有没有被人下药的痕迹”床帐内,阮侧妃出声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